河南金建建设有限公司：再审申请人、一审原告、反诉被告、二审上诉人，简称“金建建设公司”

  河南通畅置业有限公司：被申请人、一审被告、反诉原告,二审上诉人、简称“通畅置业公司”

  一审：河南省三门峡市中级人民法院（2014）三民初字第110号判决，通畅置业公司不服提起上诉。

  二审：河南省高级人民法院（2015）豫法民三终字第181号裁定，撤销一审判决，发回重审。

  重审一审：河南省三门峡市中级人民法院（2016）豫12民初25号判决，金建建设公司、通畅置业公司均提起上诉。

  重审二审：河南省高级人民法院(2019)豫民终1512号判决，金建建设公司不服，向最高人民法院申请再审。

  再审裁定：最高人民法院（2021）最高法民申2025号裁定，指令河南省高级人民法院再审。

  再审判决：河南省高级人民法院（2021）豫民再642号判决，改判原审判决。

  2012年3月1日《补充协议》约定：按承包方递交的进度计划安排，超过总工期每延误一天承包方向发包方支付违约金20000元。

  2013年7月12日《合作协议书》约定：在本协议履行期间，乙方未按本协规定的时间完成工程，每超过一日，应偿付给甲方7000元逾期违约金。

  金建建设公司：《合作协议书》约定的工期违约责是对原工期违约责任条款的变更。

  通畅置业公司：《合作协议书》与《补充协议》不属于同一法律关系，《合作协议书》约定的违约责任不构成对《补充协议》的变更。

  再审阶段河南高院观点：《合作协议书》签署的背景为通畅置业公司缺乏案涉工程资金，故金建建设公司帮助通畅置业公司做借款，双方对借款的使用、利息等问题进行约定，除此之外还对建设工程项目施工中的权利义务包括违约金又进行了约定。从《合作协议书》的内容上分析，该协议既包含对外借款的法律关系，又包含发包承包施工的法律关系，故该协议具有复合性质。从双方签署协议的背景也能够准确的看出，为了案涉项目共赢，双方对借款利息进行了分担，工期违约金也进行了下调。故案涉《合作协议书》是双方对《施工合同》《补充协议》重新考量后，综合多方因素而对权利义务进行再平衡的重新约定，而不应断章取义地理解或划分责任比例。原审对该违约金计算标准认定错误，本院予以纠正。工期违约金应当按照《合作协议书》约定的7000元/天标准计算，且不应当再进行比例分担。

  和铭律师复盘：原审法院支持通畅置业公司观点，按照20000元/天标准计算，违约金合计为910万元，同时考虑到“对于该延误的工期，有通畅置业公司欠付金建建设公司工程款造成的，有金建建设公司自身违约造成的，双方均未能提供充分的证据证明工期延误的责任”酌定金建建设公司承担70%责任，通畅置业公司承担30%责任。综合相比，再审阶段的裁判观点与处理方法更恰当。

  再审阶段河南高院观点：案涉双方对于工程价款支付时间虽有约定，但实际履行中的付款时间点难以确定。案涉工程被法院强制执行移交施工现场时，工程还未完工，款项也未结算。故按照上述法律规定，金建建设公司应当自其起诉之日计算工程欠款利息，即2014年10月13日开始计算。原审法院在已判令金建建设公司承担质量修复费用的情况下,又以价款数额存有争议及质量上的问题为由,对其鉴定意见作出之前的利息损失未予支持,属于适用法律错误，本院予以纠正。

  和铭律师复盘：《施工合同司法解释》第27条规定：“利息从应付工程价款之日开始计付。当事人对付款时间没约定或者约定不明的，下列时间视为应付款时间：(一)建设工程已实际交付的，为交付之日;(二)建设工程没有交付的，为提交竣工结算文件之日;(三)建设工程未交付，工程价款也未结算的，为当事人起诉之日。”虽然承包人起诉时工程款金额尚未确定，但是截至交付之日、提交竣工结算文件之日、起诉之日三个时点，承包人已完成工程，履行了主合同义务，工程款债权已经产生，为了平衡当事人利益，故《施工合同司法解释》第27条如此规定，原审法院判决从造价鉴定意见作出之日计算利息错误，应予纠正。

  2013年12月11日、28日，金建建设公司向通畅置业公司、监理单位报送工作联系单，工作联系单记载了工程款金额。

  2014年1月3日，通畅置业公司姜某红分别在上述两份工作联系单上签署“经审核：5#、6#楼整体的结构：54546292.74*0.75，安装预埋：1836150*0.75；车库整体的结构：17958622.7*0.75，安装预埋：435000*0.75”。监理单位分别在上述两张工作联系单上签署属实并盖章。

  通畅置业公司：《工作联系单》并非按照双方合同约定进行的结算，不能作为结算依据，一审法院按照《鉴定意见书》确定工程款正确。

  原审阶段河南高院观点：经查，姜某红除签署审核意见外，另注明“请相关领导审阅”，表明其审核意见不代表通畅置业公司的最终意见，通畅置业公司并未盖章确认，故《工作联系单》不构成结算协议，且总监理工程师付某斌书面否认其签名非本人所签，监理单位书面《声明》其签章无效，金建建设公司该项上诉理由不能成立。

  和铭律师复盘：除前述理由外，开工之前，通畅置业公司对实施工程单位及监理单位发出的一个书面通知某些特定的程度上也影响着法官的内心确认。通知内容：“从即日起，凡是通畅公司与各实施工程单位及监理单位下发的通知或别的文件，必须要有双方的主要负责人签字并加盖项目部公章，包括设计变更的文件，必须以我公司设计院出具的设计变更单为准”。

  《补充协议》约定“发包人若发现承包人项目分包、转包或其他单位联营等情况,有权解除合同不退还履约保证金”。

  金建建设公司：通畅置业公司对金建建设公司分包行为知晓且事后认可。本案并非是因为金建建设公司违法分包而解除，通畅置业公司并不是行使合同约定的解除权，当然不发生合同约定解除权的约定效果。

  通畅置业公司：金建建设公司将涉案项目分包,构成违约，通畅置业公司有权不予退还100万元履约保证金。

  原审阶段河南高院观点：因金建建设公司构成根本违约，生效判决予以解除《补充协议》，通畅置业公司因金建建设公司违约行为所遭受的工程质量、工程延误相应损失已经本案判决予以弥补并获得赔偿，故一审法院判决通畅置业公司在《补充协议》解除后对金建建设公司尚余保证金予以返还并无不当。

  和铭律师复盘：通畅置业公司主张不退还履约保证金，实质是请求金建建设公司承担违约责任，原审法院根据合同履行情况，判决金建公司承担了质量缺陷、工期延误的违约责任，并根据公平原则予以调整，通畅公司请求金建公司再次承担违约责任的主张不应当获得支持，这也是原审法院对双方权利义务的再次调整。（文/北京和铭律师事务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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